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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缇里数不清这是被藏匿的第几天。

小木屋隐藏在不知名的山林中,四周被邓布利多施了强大的隐蔽咒。每天清晨,一只陌生的猫头鹰会送来《预言家日报》和简单的补给。报纸上她的"死亡"消息已经被挤到第三版,取而代之的是更多耸人听闻的袭击事件。

她正坐在壁炉前试图修复那个断裂的蓝色发圈——这是穆迪带她逃离时唯一允许她带走的物品——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是穆迪规律的"哒-哒-哒",而是更轻、更谨慎的步伐。

缇里的魔杖立刻握在手中,指向门口。门开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踏入屋内,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谁——"她的质问卡在喉咙里。

来人掀开兜帽,黑发垂在肩头,苍白的面容在炉火映照下棱角分明。那双黑眼睛——梅林啊,那双眼睛她绝不会认错。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口,像一道不属于这个温暖木屋的阴影。他比缇里记忆中更高,肩膀更宽,下颌线条更加锐利。时间将他身上所有少年气的柔软都雕刻成了冷硬的棱角,只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依然熟悉。

缇里的魔杖掉在地上。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冲了过去,直到双臂紧紧环抱住西弗勒斯的胸膛。他的心跳透过厚重的黑袍传来,急促而沉重。

"你还活着...天啊,你还活着..."她将脸埋在他胸前,呼吸间满是羊毛长袍的潮湿气息和某种苦涩的草药香。

西弗勒斯浑身僵硬,双手悬在半空,既不回抱也不推开。缇里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凝固在某种复杂的痛苦中。

"放开。"他最终无奈说道,声音低沉冰冷。

缇里后退一步,这才真正看清他的模样。六年了,自从那个雨夜的争吵后,她再没见过他。报纸上的通缉令照片根本不能作数。

眼前的男人陌生又熟悉——眉骨更加突出,鼻梁上的弧度更加锋利,嘴角有两道深深的纹路,像是长期紧抿嘴唇留下的痕迹。他的头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爽,几缕散发垂在额前,增添几分阴郁气质。

最让缇里震惊的是,他身上没有一丝艾琳的影子。那个瘦弱苍白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存在,只有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依然能让她瞬间回到十二年前蜘蛛尾巷的雨天。

"你..."缇里不知从何问起,"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西弗勒斯绕过她,走向壁炉,黑袍在身后翻滚如活物:"邓布利多。"

"他还好吗?"缇里急切地问,"外面情况怎么样?穆迪说——"

"穆迪说得太多了。"西弗勒斯打断她,背对着她拨弄炉火,"我是来确认你的安全,仅此而已。"

缇里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西弗勒斯转身,黑眼睛里毫无温度,"你的假死必须维持。不能联系任何人,包括——尤其是——邓布利多。"

"但如果是你找到这里,说明保护措施有漏洞——"

"因为我被允许知道。"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我是唯一能定期向你传递情报的人。凤凰社需要你在暗处分析某些...特定信息。"

缇里盯着他,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更多。西弗勒斯的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物品上——那个断裂又被修复的蓝色发圈。

一阵尴尬的沉默。西弗勒斯率先移开视线,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纸卷:"这是近期食死徒的集会记录。需要你——"

"为什么?"缇里突然问。

西弗勒斯停下:"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来?"缇里向前一步,"邓布利多明明可以派任何人。穆迪、卢平、甚至家养小精灵。为什么是那个'杀了我'的人?"

西弗勒斯的下颌线条绷紧:"因为我对食死徒内部最了解。"

"不。"缇里摇头,"是因为你知道我会相信你。尽管一切...尽管你对我做的一切。"

炉火噼啪作响,在两人之间投下跳动的阴影。西弗勒斯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眼中闪过一丝缇里几乎错过的痛苦。

"愚蠢的假设。"他冷冷地说,"感情用事会害死你,格林。"

这个姓氏像一记耳光。缇里深吸一口气:"那么告诉我真相。那天晚上...茶里的毒药是真的吗?"

西弗勒斯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向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树林:"真的足以骗过黑魔王。"

"但不足以杀死我。"

"邓布利多提供的配方。"西弗勒斯依然背对着她,"我只是...执行者。"

缇里走近他,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魔药与冷雨的气息:"你求他保护我。在伏地魔下令后。"

西弗勒斯猛地转身,黑眼睛里燃烧着愤怒:"谁告诉你的?"

"没人需要告诉我。"缇里轻声说,"我了解你,西弗勒斯·斯内普。比你愿意承认的更多。"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危险:"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成了什么人。"他的声音降低成嘶嘶耳语,"你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

缇里没有退缩:"我知道你在保护我。就像我知道你留着这个——"她举起蓝色发圈,"——六年。藏在你的枕头下,系在你的手腕上,夹在你最珍贵的书里。"

西弗勒斯的目光变得锐利:"感伤而已。别自作多情。"

"那么这是什么?"缇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缕黑发,被蓝色丝线仔细缠绕,"在你蜘蛛尾巷的枕头下发现的。我的头发,对吗?"

西弗勒斯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苍白的面颊浮现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证明不了任何事。"

"证明了一切。"缇里坚定地说,"就像你冒险来这里,而不是派个猫头鹰。就像你站在这里,而不是转身离开。"

西弗勒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他的手指冰凉,却仿佛带着电流:"听着,缇里。我是一名食死徒,现在是,永远是。我为邓布利多工作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缇里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什么能让你背叛你宣誓效忠的主人?"

西弗勒斯松开她,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安全。为了...为了凤凰社的利益。"

缇里摇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你还在撒谎。对你最危险的人撒谎——你自己。"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空白,那种她最熟悉的面具又回来了:"情报在桌上。两周后我会再来。不要试图联系任何人。"

他转身走向门口,黑袍翻滚如乌云。缇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高大的陌生人依然是那个躲在黑发后面的男孩,依然在用愤怒和冷漠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

"西弗勒斯。"她叫住他。

他在门口停顿,没有回头。

缇里上前,将那个修复好的蓝色发圈塞进他手中:"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新的情报...还有你自己。"

西弗勒斯低头看着手中的发圈,手指微微颤抖。片刻之后,他沉默地将它放入长袍内侧的口袋——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踏入夜色中,没有一句告别。

缇里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树林里,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装有他头发的小瓶子。十二年前那个阴郁的男孩已经成长为复杂的男人,而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拒绝承认的真相: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无论他走多远,她的心始终系在那缕黑发和褪色的蓝丝线上,系在那个永远不敢说爱的灵魂上。

西弗勒斯比约定的两周提前了三天到来。

缇里正在窗边研读他上次留下的情报,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掠过脖颈——某种强大的防护魔法被触发的征兆。她抬头时,他已经站在房间中央,黑袍上沾着夜露,发梢还挂着森林的湿气。

"你早了。"缇里合上羊皮卷,掩饰突如其来的心跳加速。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个皮质小袋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下个月的通讯金币,"他简短地说,"使用方法在里面。"

缇里挑眉:"这么着急让我和别人联系?我以为你说要完全隐蔽。"

西弗勒斯的嘴角绷紧:"局势变化。邓布利多认为需要更灵活的通讯手段。"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阴沉的雕像,丝毫没有要坐下的意思。缇里注意到他的眼下有更深的阴影,左手腕上多了一道新鲜的伤痕,被袖口半遮半掩。

"喝茶吗?"她起身向厨房走去,"我刚采了些薄荷——"

"不必。"西弗勒斯生硬地打断,"我只是来送东西。"

缇里停下脚步,转身打量他。十二年的距离,六年的分离,两个月的重逢——他们之间依然横亘着无形的墙,由秘密和误解砌成。

"好吧,"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那至少告诉我,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有结婚吗?和谁一起生活?"

问题像石子投入死水。西弗勒斯的表情瞬间凝固,黑眼睛眯成一条缝,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头骨。缇里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压迫感——他在用摄神取念。

她本能地竖起大脑封闭术的屏障,但已经晚了。西弗勒斯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显然已经捕捉到了什么。

"有趣。"他轻声说,声音如丝绸般滑腻危险,"你在试探什么,缇里?"

缇里感到脸颊发热,但拒绝退缩:"只是正常对话。老朋友多年不见,都会问这些。"

"我们不是朋友。"西弗勒斯向前一步,黑袍无声地拂过木地板,"从来不是。"

"那是什么?"缇里迎上他的目光,"监护人和被监护人?食死徒和人质?刽子手和受害者?"

西弗勒斯的下颌线条绷紧:"明智的选择是停止这个话题。"

但缇里已经厌倦了这种猫鼠游戏。她径直走到西弗勒斯面前,近到能看清他瞳孔中跳动的炉火:"回答我,西弗勒斯。这些年有人走进你的生活吗?哪怕一个?"

西弗勒斯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评估某种复杂的魔药配方。最终,他扯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有。很多。食死徒同僚,审讯对象,被我下毒的目标...哦,还有邓布利多,我亲爱的间谍导师。"

每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缇里不为所动:"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西弗勒斯的声音降低成危险的耳语,"你想知道我是否像你一样,在漫长的夜晚思念某个人。是否保留着某些可笑的信物。是否..."他的目光扫过她手腕上的蓝色发圈,"...还困在过去。"

缇里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到了,而且记得。

"而你,"西弗勒斯继续道,步步紧逼,"真正想问的是,为什么我宁愿选择这条黑暗的路,也不肯接受你伸出的手。"

缇里深吸一口气:"那么答案是什么?"

西弗勒斯突然转身,黑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没有答案。只有事实——我是一名食死徒,缇里。不是你在蜘蛛尾巷认识的那个男孩,不是你在霍格沃茨暗中关注的少年。我宣誓效忠黑魔王,我杀过人,折磨过人,我..."

"你救了我。"缇里轻声打断他,"你本可以真的杀了我向伏地魔邀功,但你选择了更艰难的路。"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轻笑:"多么感人的解读。可惜,这只是邓布利多棋局中的一步。你我都是棋子,区别只在于他更珍惜哪一颗。"

"我不相信。"缇里摇头,"我不相信你会因为邓布利多的命令就背叛伏地魔。一定有什么...或什么人,让你改变了立场。"

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你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

"我没有说是我。"缇里敏锐地抓住他的措辞。

一阵沉默。西弗勒斯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前臂——黑魔标记的位置。缇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莉莉·伊万斯。"她轻声说,"是因为她,对吗?"

西弗勒斯像被咒语击中般僵住,眼中闪过一丝缇里从未见过的痛苦。这个反应已经足够回答她的问题。

"我明白了。"缇里点头,胸口泛起一阵酸涩,"你爱她。"

西弗勒斯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爱是一种奢侈的愚蠢。我欠她一条命,仅此而已。"

缇里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感到一阵心疼。这个固执的男人,宁愿被误解为冷酷无情的间谍,也不愿承认自己心中有爱;宁愿她相信他为另一个女人背叛伏地魔,也不肯透露半点真实情感。

"好吧,"她最终说,转身走向壁炉,"既然你不愿谈这个,至少告诉我你住在哪里?谁照顾你的生活?"

西弗勒斯皱眉:"为什么坚持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因为我在乎!"缇里突然提高音量,炉火随着她的情绪窜高,"西弗勒斯,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即使你对我做过那些事,我依然在乎你是否有人为你泡茶,是否有人提醒你雨天带伞,是否有人..."她的声音哽住了,"...是否有人让你不那么孤独。"

西弗勒斯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最终生硬地说:"我住在霍格沃茨。地窖。有家养小精灵。"

缇里点点头,努力平复呼吸:"好。那...很好。"

沉默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西弗勒斯看了看窗外渐亮的天色:"我该走了。"

"等等。"缇里快步走进厨房,拿出一个小木盒,"给你的。提神剂和营养药剂,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改良版的格林之光。以防你需要...伪装死亡。"

西弗勒斯接过盒子,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那一瞬间的接触像静电般让两人同时缩手,盒子差点掉在地上。

"谢谢。"他生硬地说,将盒子塞进长袍内侧——和蓝色发圈同一个口袋。

缇里微笑:"两周后?"

"如果可能。"西弗勒斯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别再用那么明显的方式刺探我的私生活。黑魔王会派人监视你,即使在他相信你已死的情况下。"

缇里挑眉:"这是关心吗,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侧过脸,炉火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投下跳动的光影:"这是战略建议。感情用事会让你丧命。"

"感情用事让我活到现在。"缇里轻声反驳。

西弗勒斯最后看了她一眼,黑眼睛里藏着缇里无法解读的情绪。

战争结束后的第三十七天,缇里·格林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小木屋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没有锁——再也不需要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像是为她铺就一条星光大道。六年的躲藏,六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画上句点。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幻影移形的落点有些偏差,她跌跌撞撞地出现在熟悉的小院门前,膝盖蹭破了皮,但丝毫不觉得疼痛。

房子看起来比她记忆中更小,更旧。花园里杂草丛生,篱笆歪歪斜斜,但那扇墨绿色的门依然如故,门环还是那个小蛇形状——西弗勒斯十五岁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为了符合斯莱特林的审美"。

缇里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一阵香气扑面而来——蒜蓉、洋葱、迷迭香,还有某种炖肉的浓郁气息。缇里僵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抓紧门框。有人在她家里做饭。

魔杖已经握在手中,她悄无声息地穿过门厅,向厨房摸去。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背影站在炉灶前,头发束在脑后,手持木勺尝着锅里的汤汁。

西弗勒斯。

缇里的魔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西弗勒斯猛地转身,魔杖瞬间指向门口,黑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当他看清是缇里时,魔杖缓缓垂下,但表情依然紧绷。

"你提前回来了。"他干巴巴地说,仿佛她只是出门买了趟牛奶,而不是结束了六年的政治避难。

缇里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里,贪婪地看着他——活着的,真实的,站在她厨房里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显然是纳吉尼留下的"礼物"。但他还活着,梅林啊,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你会在这里。"缇里最终说道,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颤抖。

西弗勒斯转身继续搅动锅中的炖菜:"邓布利多留下的房子。暂时...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这不是真话,至少不是全部。霍格沃茨会欢迎他回去,魔法部已经洗清了他所有的罪名,他完全可以住在任何他想住的地方。但他选择了这里,选择了她的家。

缇里慢慢走进厨房,站在他身旁。西弗勒斯没有看她,但搅拌的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闻起来很香。"缇里轻声说。

"只是简单的炖菜。"西弗勒斯简短地回答,"你的餐具还在原来的地方。"

缇里微笑。是的,一切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她的蓝白条纹碗,西弗勒斯讨厌的卡通马克杯,还有那个总是放歪了的盐罐。时光仿佛在这个房子里凝固了。

她取出两个盘子,摆放在小餐桌上——那张曾经挤满魔药材料和课本的桌子,现在擦得干干净净,铺着一块简单的格子桌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缇里问,看着西弗勒斯将炖菜盛入盘中。

"三天前。"他简短地回答,将盘子放在她面前,"魔法部的听证会结束了。"

缇里点头。她知道那场听证会——金斯莱亲自为西弗勒斯作证,哈利·波特更是用冥想盆展示了他作为双面间谍的记忆。整个魔法界终于知道了真相: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是邓布利多的人,他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哈利,保护了霍格沃茨,保护了...她。

他们沉默地吃着饭。缇里偷偷观察西弗勒斯——他吃东西的样子依然那么精确,每一口都像在进行某种化学实验。他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短了些,但依然垂到肩膀,用一根简单的黑色皮绳束着。

"好吃吗?"西弗勒斯突然问,眼睛依然盯着自己的盘子。

缇里微笑:"非常好。比我的手艺强多了。"

西弗勒斯轻哼一声,但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缇里的心脏漏跳一拍——她有多少年没见过他接近微笑的样子了?

饭后,西弗勒斯坚持洗碗。缇里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挥动魔杖,盘子和锅具自动清洗、擦干、归位。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十二年前,是她站在这个位置,看着一个瘦弱的男孩踮着脚够碗柜;现在,那个男孩已经长成需要微微低头才能不碰到吊灯的男人。

"西弗勒斯。"缇里突然开口。

他停下动作,转身面对她,黑眼睛里带着询问。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问题像一道咒语击中了西弗勒斯。他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料理台边缘。

"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你爱我。"缇里平静地说,向前一步。

西弗勒斯的表情像是被逼到角落的野兽:"你...怎么..."

"蓝色发圈。"缇里微笑,轻触自己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发圈早已在战争中遗失,"你保留它的方式,你看它的眼神...那不是对监护人的感情,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转身面对窗户,背对着她。黄昏的光线透过窗帘,将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这不重要。"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已经过去了。"

"对我很重要。"缇里走到他身后,近到能闻到他身上魔药和羊皮纸的气息,"告诉我,西弗勒斯。在我们之间所有的谎言之后,至少给我这个真相。"

西弗勒斯沉默了很久。窗外,一只知更鸟落在树枝上,发出清脆的鸣叫。

"蜘蛛尾巷。"他最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第一天。你站在门口,雨水从你的头发上滴下来...你问我饿不饿。"

缇里屏住呼吸。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天,她只看到一个需要帮助的男孩;而他,看到了什么?

"我母亲死后,"西弗勒斯继续道,依然背对着她,"你是第一个...不因为义务而关心我的人。你本可以把我送到孤儿院,本可以只给我一个房间和三餐饭...但你给了我一个家。"

缇里的眼眶湿润了。她想起那个阴郁的少年,如何一点点学会信任,如何在她生病时照顾她,如何在每个圣诞节留下自制的小礼物...

"为什么从不告诉我?"她轻声问。

西弗勒斯终于转身,黑眼睛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我是什么人,缇里?一个食死徒,一个杀人犯,一个..."

"一个英雄。"缇里打断他,"一个勇敢到愚蠢的男人,为了保护所爱之人甘愿被全世界误解。"

西弗勒斯摇头:"不。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会因我而死,就像莉莉...像我母亲..."

缇里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西弗勒斯僵住了,但没有躲开。

"现在呢?"她轻声问,"还害怕吗?"

西弗勒斯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记忆每一个细节:"每一天。但邓布利多教过我...最勇敢的人不是无所畏惧,而是能够与恐惧同行。"

缇里微笑:"听起来像是他会说的话。"

西弗勒斯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痛:"我不是好人,缇里。永远不会是。我的灵魂...已经破碎得无法修复。"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胶水。"缇里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脸,"就像你一直是我的光一样。"

西弗勒斯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急促:"你确定吗?"

"十二年,西弗勒斯。我从未如此确定过任何事。"

西弗勒斯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黑发垂下来与她的金发交织:"我一直爱着你。"他轻声承认,声音颤抖,"从第一天起。"

做了一件十二年来一直想做的事——俯身吻住了缇里·格林,他的救赎,他的家,他漫长黑夜后终于迎来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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