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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Memory

"高上仁慈之母玛利亚,我献此经,默思母心痛苦。圣子耶稣,三十三岁,受难之期已至,欲救赎人罪,于前一夕...”

一阵整齐、一丝不苟的朗诵声在左侧传来,所有的孩子都跪地规规矩矩的,这种专属于大人的严肃在他们童稚的脸庞上映现出来显得未免过于滑稽——然而院长斯威夫特夫人此时正拿着鞭子慢慢走过来了,她高高昂着头,苍老的面容上透出几分冷峻的残酷。

伊莱娜也跪在地上,不安分的目光四处扫射着,她的余光瞄到旁边男孩瘦弱的腰板在老夫人经过的刹那一瞬间挺直,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声。声音很低,然而还是被走上前来的斯威夫特夫人捕捉到了,伊莱娜作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挑衅地直视着她的眼睛,脸上有一种不符合年纪的不驯和野性。

“邪恶的小姑娘,你的灵魂会下地狱的。”那只癞蛤蟆俯下身来,在她的耳畔窃窃私语,伊莱娜飞快地抬起眼,冲她露出了一个令人火冒三丈的微笑。

她知道斯威夫特夫人不敢用鞭子打她,顶多在言语上占点微弱的上风,不然她早就皮开肉绽了。上个月隔壁面包店老板娘米勒太太的两个儿子被伊莱娜戏耍得团团转时,她很不幸地被逮到了,然而就在涨红了脸的斯威夫特夫人朝她扬起鞭子的一刻,一团奇异的蓝色火焰突然烧光了老夫人的衣服,直露出下垂的胸部耷拉着,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目瞪口呆。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后,再也没有人敢对伊莱娜动手了。

然而这并不妨碍斯威夫特夫人能想出各种法子让伊莱娜的日子难过——孤立她、当众罚站试图折贬她那始终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其实这两种方法都是无效的。因为伊莱娜本就和那些小孩玩不到一起去,她总是冷漠地看着他们玩弹珠、跳格子一类的无聊游戏。她的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高傲,好像她生来就不该是一个贫穷低贱的孤儿,而是活该俯视着他们似的,她也不明白这种优越感从何而来。

快满六岁的伊莱娜每天只有一个难题——如何填饱自己的肚子。

这是一个很伤脑筋的问题。一开始,伊莱娜倾向于去厨房里偷东西吃,然而那里也只有烧糊的粥和散发着一阵怪味的烙饼,后来,她干脆上街觅食——大部分时候是偷,在这条街上没人比她跑得更快,也没人比她翻窗的姿势更灵活。

“....今我虔祈圣母,转祈吾主耶稣,却卸我世间私欲之衣,赐我真忍,甘受诸艰诸劳。凡天主所赐于我者。Amen..."

诵经声还在继续。伊莱娜慢慢地站起了身,漫不经心地朝门外走去。或许她的本性真就这么邪恶,她认为耶稣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就连她,只有六岁不到的伊莱娜也都知道,想要填饱肚子是要靠自己动脑筋的,而不是所谓的“甘受诸艰诸劳”。忍耐有个屁用?如果只要她每天乖乖的,斯威夫特夫人难道就会多分她几块培根吗?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伊莱娜不信上帝,她只信她自己——现在她要出去想办法搞点东西吃了,她已经饿了足足一天。

然而伦敦又下起了大雨。斗大的雨滴激烈地落到了地上,排水不畅的地表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积水,和泥泞混在一起,每踩一脚都要忍受着极大的恶心。几个流浪汉用散发着臭味的布料裹住自己的头颅蹒跚走过,乌云在天际聚拢,没有一丝光照耀在这象征着贫穷的伦敦东区——正如她那阴暗卑贱、卑微凄惨的童年时代。

伊莱娜坐在了一个狭窄的墙角里,上面有一顶破破烂烂的蓬勉强可以避雨,她那打着补丁的裙子上已经布满了泥水和污渍。她将茫然的目光投向前方——那里正是整个伦敦最著名的红灯区,几个衣不蔽体的妖艳女人正站在门外无聊地张望。

伊莱娜认识其中一个女人,尽管她不知道女人的名字——她总是全身**,以给别人作插画的模特为生,她的胸前有一块奇特的猫眼石吊坠。

有人说她的丈夫抛弃了她,她给他生下一个儿子,随后他们都不见了,她就疯了。这个传说的可信度已经不能考证,然而,伊莱娜在她的身上却找到了一种诡异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她曾施舍过她一块面包——尽管伊莱娜不确信这是否出于好心。

“喂,你这个小贱人,伊莱娜!”一道刻薄又尖细的声音在她响起,“妈妈让我来抓你回去。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你就这么喜欢看这些bitch吗?还是说,你将来也想成为她们中的一员?”

伊莱娜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斯威夫特夫人的女儿维罗妮卡,说实话,伊莱娜发誓维罗妮卡是她见过的最丑的女孩——又大又肥,臃肿的身躯映衬着一张圆润憨态的面庞,简直让她想起了插画书上的狗熊。维罗妮卡是这群孤儿的大姐大,没人敢惹她,除了软硬不吃的伊莱娜。时间一久,伊莱娜就成了她的眼中钉。当然,和她的母亲一样,她也不敢真的上来揍伊莱娜,尽管她看上去比又瘦又小的伊莱娜足足大一圈。

伊莱娜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轻轻一笑:“我不去做婊子也自然会有大把男人涌上来抢着为我花钱,不像有些人,就算把衣服脱光了在街上从早走到晚,也不会有男人愿意看你一眼。”

维罗妮卡被她下流的语言激怒了,她尖叫了一声冲了上来,用她那脏兮兮的长指甲用力地划伊莱娜的脸,伊莱娜也不甘示弱,直接对着她的鼻子给了一拳,一股黏糊糊的鲜血顿时喷射在了她的手上。

伊莱娜很快就占了下风。其实单论打架的话,伊莱娜并不一定有十足的优势。毕竟维罗妮卡比她大好几岁,而且她们的体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但是伊莱娜那稀奇古怪的力量并不能受她自己控制,此时它似乎就没有任何出现的兆头。伊莱娜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很快她就会被按在地上打。于是她立即推了维罗妮卡一把,在她踉跄倒退的时候很没有骨气地转头就跑。

“你给我站住!”维罗妮卡气喘吁吁地在她背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这时,一道绿光闪过。两个孩子霎时瞪大了眼睛,伊莱娜确信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风衣,这么华贵的行头是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他耀眼的金发垂在俊美至极的脸庞两侧,那是张冷漠无情的脸,他正一步一步朝这个女人走去。

伊莱娜蹑手蹑脚地往前挪了几步——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居然还会有看上她的嫖客,这实在大大出自于她的意料之外。此时维罗妮卡已经追上了她,但是她只是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大张着嘴,显然在她贫瘠的人生岁月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贵气英俊的人物。

男人用轻柔悦耳的声音向**的女人伸出一双手,伊莱娜奇异地发现他对眼前诱人的躯体竟然没有一般男人的反应:“给我那个东西——你知道,这全是为了你爱的人...”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伊莱娜听不清楚他后面所说的话,她看见又是一道绿光闪过,女人仿佛突然癫狂了一般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尖叫。最后,她颤颤巍巍地把胸前的吊坠交给了他,而他始终挂着一抹冷酷的微笑,仿佛对她的凄惨置若罔闻。

伊莱娜颤抖起来,眼前残酷的景象让她害怕。维罗妮卡更是早就抖得像个筛糠似的,伊莱娜赶紧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捂住了她的嘴,然而维罗妮卡不小心滑了下去,重重地跌倒在一块玻璃上。刹时,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无数碎片夹杂着泥水和还未干的鼻血在她的脸上流淌。

伊莱娜的心沉了下来。她看到男人眯起了眼睛,向他们走了过来,不耐烦地嘶了一声:“以后就该用驱逐麻瓜咒。”

“小心!”维罗妮卡尖叫了一声。

伊莱娜仿佛如梦初醒般地回过了头,她的心里有一瞬间的动容,原来维罗妮卡居然还会在意她的生命。

她回过头去,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着装优雅的漂亮女人站在身后,她戴着巴黎现在最时兴的帽子,身上裹着一件深致漆黑的袍子。她打量了伊莱娜一眼,随后冷漠地朝她举起了一根奇怪的棍子,棍子尖闪耀着奇异的光亮。伊莱娜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别过来!”伊莱娜尖叫起来,她绷紧的神经已经达到了极点,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她的血管奔腾着,随即一道令人震惊的气墙从她体内喷了出来,闪出耀眼的金色光泽,淡淡的雾气随后勾勒出了一只金色大鸟的形状,就像一只凤凰。

他们都呆住了。金发男人的脸突然白了一白,他几乎是向伊莱娜冲了过来。

这时,包裹在她裙子外的那件已经惨不忍睹的斗篷可怜巴巴地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伊莱娜的面庞和被雨水打湿的乱糟糟的红发,她明亮的蓝眼睛愣愣地注视着他,男人的脸上逐渐泛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他颤抖着伸出了双手摸向她的脸颊。

他低低地说:“你叫什么?我的孩子。”

“伊莱娜。”她轻声道。

她看到他闭上了眼睛,把她拥在了怀里。

他背后的女人只是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在她的脸上闪过。她冰凉的视线只停驻在了伊莱娜身上一秒,随后望向倚在墙上的维罗妮卡,她的语气很安静:“主人,那是一个麻瓜。”

金发男人甚至都没有回头,他只是以狂热的目光细细地凝视着伊莱娜的脸,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和嘴唇,随后才皱起眉,以毫不掩饰的嫌恶打量她的衣着和身上的伤痕。随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件崭新的漂亮袍子出现在了她的身上,她身上湿漉漉的泥水奇迹般地瞬间蒸发。

随后,他才慢慢地将目光滑向维罗妮卡,他的眼睛漠然地像看一只蝼蚁。他身后的女人重新举起了她手上的棍子,随着一道炫目的闪光,一切又归于宁静。

此时,雨又下起来了,愈来愈大的激烈雨声在他们的耳畔响起,像一道沉重悦耳的奏鸣曲,然而却没有一丝雨滴落在他们的身上。天气已经阴暗得只能看见黑黑的屋檐,伊莱娜被男人抱上了一座奇特的马车,在临消失前,她又忍不住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维罗妮卡的尸体伴随着一大块碎裂的玻璃倒在积水上,雨水在她的裙子上汇成了一条小小的溪流。她的身上没有多余的血迹,脸上则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安详,这副画面给伊莱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至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人是倾向于美化回忆的。后来每当伊莱娜回忆起她那如挥之不去的乌云一般阴郁悲惨的童年时代时,心中早已经没有了恨意。无论是势利刻薄的斯威夫特夫人、打架斗殴、还是忍饥挨饿地去偷面包、发霉的床和冬天冰冷的洗澡水,所有这些都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壳。只有维罗妮卡的那句“小心”,伴随着她被暴雨掩盖的尸体,在伊莱娜的脑海中不断摇曳,象征着她与麻瓜世界的彻底割裂。

一座庞大绵延的城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甚至看上去比白金汉宫还要庄严,对面是万丈雪山。马车从空中慢慢地降落了,他们走了进去,几个经过的人都纷纷俯身行礼。

伊莱娜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这是有史以来她见过的最豪华的房间。她的视线游移过眼前的一张肖像,是她的错觉吗?肖像里的老妇人在冲她微笑。那个优雅的女人弯下腰,替伊莱娜解下了披肩。

“我叫文达罗齐尔。”女人说,她的皮肤白得仿佛在发光,“我服务于您的父亲,也是当世最伟大的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

伊莱娜猜想那是一种职业,就和穿着西服的打字员或者法官、应召女郎一样。

然而就在这个想法划过伊莱娜的内心时,罗齐尔朝她皱了皱眉:“这是一种高贵的血统,它赋予了我们更大的责任和统治权,让我们指导麻瓜们的生命,从而让这个世界更好地运转。”

伊莱娜一句话都没有听懂,疲惫与不真实感早已占领了她的大脑。但是她一想到这个女人是一个杀人犯,她不觉得她具备和杀人犯讨价还价的权利,于是她只能打起所有注意力听她讲话。

“当然,主人一定会和您说明的。”罗齐尔淡淡地笑了一笑,“您一定累了。先睡一觉吧,吃点东西,晚上,您要当着所有圣徒的面发誓。”

“发誓?”伊莱娜总算听懂了一个词。

“是的。”罗齐尔的手指抚上她的眼睛,顿时一阵沉重的困意向她袭来,“向您的父亲,也是您的主人表达自己的忠诚和决心...现在,睡吧。”

伊莱娜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奇特的生物在麻利地替她套上一件黑色的长裙,在扣好扣子后,其中的一个打了一个响指,顿时桌上的一瓶香水浮上了空中,滴了几滴在她的脖子上。这种生物很瘦小,拥有一双尖尖的耳朵。伊莱娜只是麻木地任它们动作,她猜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明明应该还躺在福利院的床上。然而罗齐尔已经站在了门口,她打量了伊莱娜一眼,向她伸出一双手:“来吧。”

伊莱娜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停在一道门前。罗齐尔推开了门,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在伊莱娜的身上。这是间巍峨的大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头顶是一片灿烂的星空。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严肃地站立着。格林德沃像一座神袛似的站在最前方,罗齐尔牵着她的手向他走去。

格林德沃低下头,吻了他的女儿一下,随后道:“跪下。”

她跪了下来,摆在她前面的是两副肖像、一个水晶球和一根接骨木魔杖。一副肖像是格林德沃的,还有一副是一个妇人,她昂起了她高贵的头颅盯着伊莱娜。

“你的祖母,伟大的伊莱娜丽丽贝特格林德沃。你需要当着她、我,以及在场所有我的朋友的面发誓,一旦你念出了誓词,你便要用一生去执行它。不允许背叛,不允许违抗,否则你会付出极高昂的代价...哪怕你是我的女儿,我也拯救不了你。”格林德沃平静地说,“听明白了吗?”

伊莱娜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她依旧还没有从不真实感中脱离出来。格林德沃扬了扬手,散发着金色光泽的字母在她的眼前浮现、晃动,随后组合成了一句句子。

Responsibilities outperform interest.

伊莱娜听见了她自己的声音:“责任高于利益。”

Honor outperforms rights.

"荣誉高于权利。"

Power originates from submission.

“强大源于服从。”一定有哪个地方错了,她可不喜欢服从。

Excellence originates from humbleness.

“优秀源于谦卑。”

So long as my life exits, I will persistently devote my all to the greater good, to Gellert Grindelwald's permanent glory.

伊莱娜慢慢闭上了眼睛,可是那行字依旧挥之不去,她吐出了一口气,清晰地说:“只要我的生命尚存一日,我便会献出我的一切来捍卫最伟大的利益,以及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永恒荣光。”

字母随着她最后一个音节的戛然而止像坠落的烟花一样慢慢褪去颜色,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烟雾。伊莱娜认识每一个单词,可是它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她完完全全地不明白。这时,这支接骨木魔杖飞到了她的眼前。

“亲吻它。”是格林德沃的声音。

伊莱娜冰凉的唇贴了上去,顿时,一阵剧烈的灼痛感从她的肩上传来。她低头看去,一个三角符号的印记在她的肩膀上慢慢浮现,她的血液顺着它的纹理缓缓流动,最后与之融为一体。

伊莱娜不确信她是否喜欢自己的新生活。她再也没有尝过挨饿的滋味,每天都有热气腾腾的佳肴摆在她面前任她挑选,她能每天都洗一次澡,拥有了很多新衣服,她还认识了菲利克斯——一个漂亮的向她科普魔法世界的男孩,总是给她从德姆斯特朗带来各式各样的零食,她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吊坠。

菲利克斯的父亲卡尔冯威尔哈恩也是伊莱娜的老师之一,主要教授她格斗技巧和禁忌魔咒。伊莱娜在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得惊人,从小她在福利院时这条街上就没有男孩是她的对手,而在魔咒上,只要丢给她一个咒语,她便立即能呈现其最完美的威力。而这也是伊莱娜最乐在其中的事情之一,她喜欢打架,不喜欢看书和背长长的理论。

“您的女儿,她会成为一位优秀的、伟大的女巫。她展现出的天赋和聪慧足以让每一位巫师都赞叹不已。”她听到很多圣徒都这样对她的父亲说,格林德沃只是但笑不语。

伊莱娜确实是一个足够聪明的学生,但她绝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学生。一旦当她认为被布置给她的任务是她不感兴趣或者无用的时候,她就会想尽各种办法逃脱。

有一次,文达罗齐尔给她布置了一篇论文,需要整理多种神奇草药及蕈类的用途。伊莱娜自然懒得写,她翘着高高的腿坐在床上,对菲利克斯抱怨道:“谁爱写这他妈的狗屁文章谁写去,我就不写,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在刚来纽蒙迦德的第一年,因为维罗妮卡的死和之前她见过的场面,伊莱娜难得的谨言慎行了一段时间,毕竟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和杀人犯相处过。然而时间一长,随着她发现不管格林德沃的下属们内心是怎么看待她的,至少明面上他们都是对她客客气气,不敢公开违抗她。于是她的本性很快就又暴露了出来,甚至还随着生活的优渥愈发厉害。伊莱娜的脾气一上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菲利克斯提醒她:“罗齐尔马上就要去法国公干了,如果你在她临走前好好表现,我们就有自由的一个月了。”

伊莱娜的脸一沉,她之前还没有想到这点。但是,她那转得飞快的大脑很快就又有了主意:“我研发的一种咒语,可以让人的体温短暂升高而不受降温咒影响,看上去就像病得很重,然而恢复起来也很简单——我前几天刚在你的猫头鹰上试验过。”

菲利克斯跳了起来:“伊莱娜,下次请你在我的宠物上试验你的新魔咒之前麻烦通知我一下。怪不得那几天它一直恹恹的,我还想给我的朋友寄信呢。”

伊莱娜不屑地说:“反正它看上去也是一副快死的样子,哦,如果我们真的能有无拘无束的一个月,我给你买一打猫头鹰。现在,我需要你帮忙,我不能用我的魔杖自己给自己施咒语,万一罗齐尔检查时她就会发现了。”

然而,不知是伊莱娜所研发的“短时升温咒”不太成熟,还是菲利克斯念咒语时注意力不太集中,在这之后的一个月内,她真的烧得昏昏沉沉,用什么魔咒也不起作用,只能无精打采地卧病在床。罗齐尔不得不取消了公务贴身照顾她,不过她也没能让伊莱娜的体温降下来,持续的高温让她不断抽搐,乃至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最终惊动了格林德沃。

也许是看到伊莱娜真的情形不妙,菲利克斯很勇敢地把他们荒唐的勾当都全部吐露了,他还很讲义气地没有把伊莱娜供出来。他的话才讲了一半,卡尔已经被气地涨红了脸,重重地甩了他的儿子一巴掌。

“噢,不许打他!”伊莱娜愤怒地下了床,她的脸颊因为高温被烧得绯红,“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要是死了也是自作自受,不关任何人的事!”

卡尔愕然地盯着她。伊莱娜对他怒目而视,菲利克斯只是垂下了眼睛,他的脸庞显得异常的平静。伊莱娜拉了拉他的手,悄声道:“你说话呀!”

他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任伊莱娜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这时,伊莱娜看见文达罗齐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站在门外冷静地看着他们。她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视着他们,伊莱娜突然有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几天之后菲利克斯跑来告诉她他要去德姆斯特朗上学去了。伊莱娜默默地听着,简短地说:“我也和你一起去。”

“你不能和我一起去。”菲利克斯道,“他们没有录取你。”

伊莱娜用魔杖变出了一只箱子,她头也不回地把她堆在床上的五颜六色的裙子塞了进去:“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录取我的。”

“什么办法?对校长用夺魂咒?别傻了,伊莱娜,就算你成功了,你父亲也会把你抓回来的。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菲利克斯道,“他们不希望我们玩在一起。”

听到这话,她惊诧地看向他:“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玩?”

菲利克斯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老是闯祸。嗯,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他们是对的。”

第二天,她去请求格林德沃也把她送到德姆斯特朗去上学。格林德沃正在埋头审阅一份文件,听到伊莱娜编出的那一大堆道理,他只是笑了笑:“我很惊讶,我的女儿,你才十一岁,就已经学会为了别人向你的父亲撒谎了——”

伊莱娜顿时涨红了脸,她忘记自己面对的是当世最精通摄神取念的巫师之一。她刚想反驳,格林德沃立即冷冷地说:“想都别想。你要记住,任何被愚蠢的情感所牵绊的人都成不了大事。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要让你独立的思想和意志被任何人所干预...你是不是忘记你发过的誓了?”

她没有忘记。可是她想不通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她只是深深地觉得,格林德沃的要求是不近人情的。她不信他的一生中也没有经历过任何情感的浇灌。

伊莱娜仍然用倔强的目光盯着他,她长长的睫毛下已经有泪光在扑腾,愤怒夹杂着委屈和痛苦在她的脸庞上交替闪过。这副表情格林德沃再熟悉不过,阿利安娜坠落在阿不福思的怀里时,邓布利多就曾露出这样的神情看向他。

格林德沃向女儿招手:“过来。”

伊莱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有那么一瞬间,她猜想格林德沃会不会如对待那些犯错的下属一样,把她关进纽蒙迦德——他曾经这么吓唬过她。不过事实上,虽然格林德沃对她的态度总是喜怒无常,甚至有时足以称得上冷漠——他倒还真的没有对她动过一次手,哪怕她做出的事再荒谬。

然而格林德沃只是抱起了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让伊莱娜大吃一惊,自她回来后,他们还从没有这么亲昵过。是她的错觉吗?她感觉到格林德沃注视着她脸庞的目光突然流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眷恋和悔恨,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到过了很长时间,伊莱娜向他眨了眨眼:“父亲?”

她忽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担忧:“您受伤了吗?”

“怎么会?这世上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格林德沃傲然地说,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声音突然有丝低沉的恍惚,“我只是...刚刚有一刻,想起了你的母亲...”

伊莱娜愕然,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格林德沃提起她的母亲。对于她而言,母亲的形象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她曾猜想过她是格林德沃与文达罗齐尔的私生女,毕竟这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女性,她甚至猜想过她是麻瓜应召女郎的后代,就如同流言所传的那样。

她怔怔地看着格林德沃:“我的母亲也是一个巫师吗?她是...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然而格林德沃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一片死寂,随之,一丝旖旎的温柔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伊莱娜从来没有在父亲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时间微妙地在这一刻停滞住了——肖像里的妇人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呵欠,一对黄金耳环在她的耳边发出悦耳的晃动声。伊莱娜知道那是她的祖母,伊莱娜丽丽贝特格林德沃(伊莱娜并不知道她出嫁前的姓氏)。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伊莱娜甚至起了睡意,格林德沃仿佛才从回忆的漩涡中慢慢回过了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恢复了向来的威严。“伊莱娜?”他的声音突然浮现出一丝微小的脆弱,但平静得出奇,“听话,孩子,听话。你知道,你是我和你母亲唯一的珍宝,你的快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你不会愿意忍受分道扬镳的痛苦的,是吗?”

于是她失去了自由,格林德沃的威严永远把她禁锢在了纽蒙迦德城堡内。有的时候,每当伊莱娜看到她父亲的追随者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他讲话,她总会下意识地把之与福利院的孩子念诵《玫瑰经》的虔诚场面联系在一起,从而产生一种荒诞的罪恶感。

罪恶感来源于她的信念——伊莱娜仍旧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神的,只有妄图称神的人类,然而这样的人类最终只会跌落神坛,历史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伊莱娜敬仰格林德沃,但并不认为他的事业会成功。

当然,这样的想法她自然是不会宣之以口的。随着伊莱娜逐渐长大,她离经叛道的想法越来越多,正如格林德沃少年时期,她也渐渐学会了高超的大脑封闭术,把它们都埋藏于大脑深处。

然而,不管她穿着多么体体面面的衣服,不管她看上去如何高贵优雅——就如同文达罗齐尔口中她的“伟大的姓氏的一样”。伊莱娜知道自己的本性从未改变过,那些如同激烈的伦敦暴雨和阴暗的福利院生活一样根植于她内心深处的暴躁易怒、激烈冲动的本性,始终给她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她空有一腔理想和激情,却安在她的身份上无处发泄。

她觉得她在邓布利多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痛苦。此时他抱着她时,她突然觉得他们的痛苦是相通的——因为他们的血管流淌着同样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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