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堆。”小天狼星·布莱克说。
石兽活过来跳到一边,后面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一段不断上升的石楼梯,好像一架螺旋形的自动扶梯。他和布莱恩·德文特踏上楼梯,墙壁在他们身后咔嚓合拢。他们转着小圈上升,来到那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有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铜门环。
小天狼星把兽形门环叩了三下,门自动打开了,他们一起走进去。
屋里半明半暗,那些精美的银器立在了细长腿的桌子上,宁静地喷着烟雾,旋转着。男女老校长的肖像正在照片里打盹,他们有的懒洋洋地把脑袋靠在带扶手的椅子上,有的则倚在肖像的边框上。
加布里埃尔正坐在校长办公室的那张长桌前,转过头来对着他们微笑。
他们的脸被三道火舌的光映得通红,火舌从魔杖里喷出,与前面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紧密地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周围,像一根绳索,像一条喷火的蛇。
离六月十八日越来越近了。
加布里埃尔比之前更经常地关注神秘人的消息。哪怕他在将来会被一岁的哈利打败,但人们仍旧没能忘记当年他带来的的恐怖,甚至想到这位疯狂的黑巫师就会忍不住打冷颤。而当下,正是他兴风作浪之时。加布里埃尔偶尔会感到愧疚,为那些被神秘人害到家破人亡的人,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这已是既定现实。
不过,也许还是能够做点什么的。
六月的满月是那一年最大的一轮满月,加布里埃尔加入到他们的动物队伍中。
黑狗总是嫌他跑得太慢,将黑猫顶在脑袋上一起跑。如果有人此时不幸路过尖叫棚屋一连串,他能听到像是马蹄的声音从身边掠过,连带着狗的汪汪声混杂着猫细弱的喵声,还有尖利的吱吱叫,好像某种啮齿类动物一扫而过。后面是一只狼人,它手臂肌肉赛过麻瓜拳王最粗的大腿根,明明月光对于狼人来说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但也许是有其他动物的陪伴,它看起来并不疯狂。
莱姆斯·卢平和那群陪着他的动物们在霍格莫德村空无一人的外道上奔跑着。
“你不害怕我吗?”当变回人形后,卢平问。
“也没见得詹姆他们害怕啊。”加布里埃尔茫然地看着他,“哦…你是指害怕狼人还是害怕你?”
“这没有什么区别,”卢平说,“你不能因为我平时…而就觉得我不危险。作为狼人的我就会失控失去理智、忘记自己的身份,出现攻击其他人类的**,甚至会找准机杀死我最好的朋友……我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狼人是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我是六年级。”加布里埃尔说,“我们当时的老师给我们布置了整整两页羊皮纸的论文,我查了可多资料呢。”
“所以你就更应该注意我的危害性。”卢平叹了口气,他没有那种典型的英俊五官,不算薄的嘴唇,向下的眼角,通常看上去只能用憔悴、苍白、疲倦来形容。“然后无论什么时候都离我远点。”
“看来你们黑魔法防御术普通巫师等级考试里面没有考狼人的概念。”加布里埃尔一本正经地说,“狼人是一种魔法疾病,更确切地说,是一种叫‘狂狼症’的传染病,会通过唾液和血液的接触在人群中传播,他们会在月圆之夜会无法控制地变身成狼。”
“显然你这门课学的不错。”卢平提了下嘴角,“如果我是你黑魔法防御术老师的话,我会在期末给你一个O。”
“你当然会。”加布里埃尔愉快地说,“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莱姆斯?在‘月圆之夜’,可现在是白天,离下次满月还远着呢。更何况狼人只会对人类发起攻击。”
卢平很久没有说话,然后抿嘴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他轻声说,“我爸爸曾经认为狼人没有灵魂,是邪恶的存在,应该消失。”
“这是一种偏见。”加布里埃尔说,“就像,就像人们对巨人的看法一样。”
“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他是对的。”卢平摇摇头说,“他在魔法部工作,而他对狼人的严厉态度惹怒了接受审讯时的芬里尔·格雷伯克,于是在一次蓄谋袭击中被格雷伯克故意把我咬伤转化成狼人,那时我才四岁。”
“当然啦,在我被咬伤变成狼人后,爸爸的观念发生了改变。”卢平继续说,“可那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我给我们家带来了很多的危险,而我妈妈她是一个麻瓜。”
加布里埃尔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知道博格特对吧,奥托?它也是三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在狼人前面。”卢平微微笑了一下,“我爸爸就是因为博格特才遇见了我妈妈。她在树林里撞见了变成她最害怕的东西的的博格特,吓得够呛。我爸爸及时出现救了她,还制服了博格特,她当然不知道博格特是什么东西,但她对那个英勇救她的男子一见钟情——这是她的原话,总之,他们相爱了,她一直以为巫师能更好的保护她、保护这个家庭。”
“我妈妈连魔杖都没有,最擅长的事情是做小饼干,她和爸爸的身上都有很多我抓伤的痕迹——都是永远无法消失的。我从第一次伤害他们起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完全控制狼人的本能。”
“可这不是你的错。”加布里埃尔说,“你从没主动伤害过任何人,你一直把自己控制得很好。这不是你的责任,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无法避免自己变成狼人。我刚刚才背了一遍呢,这只是一种病。”
“詹姆也是这么说的,‘一个毛茸茸的小问题’。”莱姆斯笑了一下,又迅速低下头想藏起他的表情,“我很庆幸那个晚上我没有咬伤斯内普,我也很感谢你愿意进来陪我。”
“将银粉与白鲜的混合物敷在被狼人新咬的伤口上能够促使其‘封闭’,能使受害者免于流血过多而死。”加布里埃尔语气轻快地背诵到,“而将过量银粉倒在狼人的伤口上能够使其应过度疼痛而活活痛死。”
“我说了,为了写那篇论文我查了可多资料呢。”加布里埃尔得意地说,“别担心了,你平时比小天狼星还像正常人,而狼化了我们也知道杀死你的方法。当然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要真的把你…嗯,你懂我的意思吧,莱姆斯?”
“你真的很吓人。”卢平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请来我家尝尝我妈妈做的小饼干。”
加布里埃尔很少和彼得·佩迪鲁呆在一块,因为他总是很安静,很少主动开启一个话题,大部分时候都是以旁观者或捧场者的身份站在旁边,在詹姆、小天狼星或者卢平说完话后把自己的意见接在最后面。加布里埃尔不会用懦弱的跟班,可耻的叛徒,或者卑躬屈膝的仆人来形容彼得,虽然其矮小的体形,水汪汪而无精打采的小眼睛,像老鼠一样的脸和尖尖的鼻子都让他和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更加相似。
彼得的成绩不算好,人也不够机灵,就连活点地图的制作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加布里埃尔一度以为他最大的作用之一就是每个月陪卢平去尖叫棚屋的时候,由他变成体型小巧的老鼠去按下打人柳上的结痂让它停止空袭,露出那条通道来。
但实际上不是的。他们四个人关系很好,甚至基本上是形影不离。也许友谊确实没有绝对的公平,但7年真的是个很长的时间,足够他们在校内形成一个联系。
当他们一起趴在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加布里埃尔有些不耐烦地和他讲着一个打嗝的破解咒。“这是O.W.Ls的难度。”加布里埃尔用魔杖敲了敲彼得面前只写了五六行字的羊皮纸,“你要写弄清楚概念。”
“好难啊。”彼得说,他的声音相对一般的男声来说会更尖一些,“也许我不该上魔咒学的提高班。”
“别这样。”加布里埃尔说,“你只是不太擅长而已,你黑魔法防御术不是学得就挺好的吗?”
“那是、那是詹姆他们帮我。”彼得的脸微微涨红,“练习多了就…”
“那就说明你只是需要大量的练习而已!”加布里埃尔把厚厚的《魔咒成就》拍在桌子上,“今天下午只要你把这篇论文写完了我就帮你改。”
彼得感激地笑了一下,但低头看向羊皮纸的时候眼神又显得有点迷糊了。
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是一个字未动。
“写啊。”加布里埃尔咬牙切齿地小声说,“你想想你阿尼玛格斯都成了,一张羊皮纸岂不是更不在话下?”
“那也是他们帮我…”彼得嘟囔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鞋子。
“他们帮你你连阿尼玛格斯都能做到,我帮你你就连一篇魔咒学论文都写不完吗?”加布里埃尔把双臂抱在胸前,微微抬起头来。他怀疑自己这个样子也许会有点像德拉科·马尔福,或者更糟,像卢修斯·马尔福。
“你…你要回德姆斯特朗了吗?”彼得突然问道,他把羽毛笔死死握在手心里。
“是啊,下周就走。”加布里埃尔说,他往后一倒靠在扶手椅的靠背上,“你会怀念我吗?”
“会。”出乎意料地是,彼得立刻给出了回复。
“真的?”加布里埃尔眼睛一眯,笑得像偷腥得逞的猫一样狡猾,“因为我会把作业直接给你抄吗?”
“其实詹姆和小天狼星也会,如果我敢向他们借的话。”彼得老实地说,“只有莱姆斯会要求我自己写。”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到你向他们借过。”加布里埃尔立刻指出。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希望在他们面前看起来更聪明一点吧。”彼得磕磕巴巴地说,“我在学习魔法上有多笨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会…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展示出我的愚笨,如果是在莱姆斯面前那就没有关系了。”
“我认为他们不会看不起你的。”加布里埃尔平静地说,“你们是好朋友啊。”
“我知道他们不会,”彼得说,他把手上的羽毛笔放到了一边,两只手绞在一起,“我…你不要笑我,我以自己能和他们这样的人成为好朋友而感动荣幸。”
“‘荣幸’这个词也太重了。”加布里埃尔轻轻说。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指了指彼得那花了大半个小时都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论文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继续写下去。
相对闭塞的霍格沃茨校园生活和开放且动荡中的社会不一样。至少加布里埃尔此刻怎么也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其貌不扬、性格胆小的矮个男生和食死徒的普遍形象联系在一起。
也许这正是神秘人最可怕的地方,他最后成功的选择了掠夺者之间的短板,并将其变为刺向掠夺者们的一把尖刀。
直到要走了,加布里埃尔才再和布莱恩·德文特又见了一面。有一部分原因是布莱恩正和当初塞德里克准备N.E.W.T.考试一样忙得团团转,另一部分原因就是立了牢不可破誓言后加布里埃尔就开始有意无意躲着他。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太不熟悉了。这整整一年里,他们真正能称得上聊天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一般就是擦肩而过的时候打个招呼而已。再加上时间的话题已经被誓言所禁止,能聊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
但加布里埃尔不会忘记,在立誓前的最后一秒,这个五官肖似自己父亲和哥哥的男生,用平静地声音问自己:“在未来,我对你好吗?”
“非常好。”加布里埃尔回答。他的四肢似乎麻木了,静立在那里,失去知觉的手指扣着掌心,心里却像火山喷发。喜悦与悲伤等量地在血管中涌动,脑子里只剩下雷娅重复过多次的那句话:
“布莱恩比所有人加起来都还要更宠加比。”
加布里埃尔把和詹姆以及莉莉的正式告别放在了很后面的位置。
他不止一次被詹姆·波特所恍神。他没有机会见到六年级以前那个爱在女孩们爱慕的眼光和尖叫声中倒挂在扫帚上洋洋得意的詹姆,只能从只言片语里猜测他曾经到底有多么像一个小混蛋。他认识的詹姆已经在逐渐成熟,进一步学会照顾和体谅别人——但显然这些特质是他本身就有,只是进一步放大了——他有着和哈利那么相似的外表和看似不同的性格,但他们有着完全一致的内核。
当然,他也并没有那么多成熟。当他露出五点半无缘无故把所有人从床上叫醒让大家看日出,因为日出的颜色和莉莉的头发很像,都是那么美那么耀眼的时候,加布里埃尔终于明白莉莉为什么宁愿跟巨乌贼出去玩都不跟詹姆约会了。
加布里埃尔必须承认,自己对莉莉·伊万斯最初的好感就是来源于她乍一看有点像是金妮和赫敏的混合体,当然啦事实证明她们三个人都是很好的女孩,性格也截然不同。她引人注目的深红色的头发,而那双明亮的碧绿色眼睛和哈利的一模一样,有着完全一致的形状和颜色:有那么几刻,加布里埃尔和她对视的时候,好像看到哈利正从哪双年轻的眼睛里向外张望。
没有人不能理解詹姆为什么会喜欢她:莉莉是那种会为她的朋友站出来,也会为她所相信的事情斗争的人。她已经选好了自己未来的路,以一个麻瓜出生巫师的身份。
“你会回来的吧?”詹姆揽着加布里埃尔,他那一头乱得出奇的黑发,仿佛一丛几个月都无人修剪的杂草,从他爸爸那里遗传来,又将遗传给他的儿子,“等我结婚的时候——别那么看我,我觉得希望很大,你会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你甚至还没有成功把她约出去过一次。”加布里埃尔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如果那个时候战争还没有停的话,你还是别回来了。”詹姆清了清嗓子,“你可以等安全了再回来。”
“嗯…我会的。”加布里埃尔说,“我至少会好好对你们的儿子。”
詹姆的脸立刻比莉莉的头发还要红,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大型犬,一下子跳了起来。要知道,这个比喻一般是用来形容小天狼星的。“你、你说什么呢!”几秒钟后他又故作镇定地冷静下来,收紧拳头抵在自己的下巴上,做深思状:“说不定是女儿呢。”
“注意安全。”莉莉走过来的时候纳闷地看了眼突然冲走的詹姆,然后微微垫起脚和加布里埃尔拥抱了一下。她的目光很柔和,但语气就没有那么温柔了,“波特又做了什么蠢事?”
“不管詹姆在做什么,大概都很蠢。”加布里埃尔学着她的语气说,“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好吧。”莉莉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再重复一遍,请一定要注意安全。”
“你也是。”加布里埃尔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希望能把她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
“不过,”莉莉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詹姆逃跑的方向,“老实说,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会答应和布莱克在一起,而且你们马上要分开那么远的距离…”
“等等。”加布里埃尔惊恐地倒退几步,“你在说什么?”
最后一个道别的是小天狼星。他走到加布里埃尔面前,并且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他。加布里埃尔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当小天狼星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立刻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天狼星,夜空中最亮的恒星,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十七岁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垂下眼睛,他的睫毛浓密漆黑,像是乌鸦收拢起来的翅膀攒在一起。
当他透过它注视着加布里埃尔的时候,那双灰色双眼里的情绪被完全挡住了,加布里埃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加布里埃尔克制着不在他的注视下扭动,“怎么了?”
“我感觉不对。”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你的情绪什么时候这么稳定啦?”
“我又不是你。”加布里埃尔摇了摇头,“我只是怕我太怀念你们,嗯…年轻版本的你们。”
小天狼星耸了耸肩。“我早就猜到了。”
“你立了誓言,如果不到对应时间点,你猜到了也说不出来。”加布里埃尔实事求是地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太瘦而显得有点像骷髅的手指,“我真的会很想你们。”他咽了咽口水,努力不要哭出来。
“想念也没关系。”小天狼星轻轻地说,“我们终究还会再见。”
加布里埃尔点了点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泪水止不住地从他脸上滑落下来。他蹲了下来,把膝盖拉近胸口,脸埋在双膝之间。他没有感觉到小天狼星的手臂滑过他的肩膀把他紧紧扣在自己的怀里。他意识到这不是他小时候受到委屈或者受伤之后发出的那种寻求别人安慰的哭泣。那是原始的悲伤和失落。这是基于对将逝或者说已逝之人不会再回来的认知,这一年来他每天都要见面的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他都再也不发见到,他们以最年轻鲜活的姿态永远留在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或八十年代初。
慢慢地,他能感受到小天狼星的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滑下来,两个都随意地直接坐在地上,他把头靠在小天狼星宽而可靠的肩膀上,慢慢停止了哭泣,深吸了几口气。但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恢复了镇定时,或者他还剩下一些镇定时,眼泪又开始从他紧闭的眼睑滑落。他颤抖了一下,放弃了试图停止哭泣。
“我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他说。
“但至少在未来我们还会再见,那就够了。”十七岁的小天狼星最后说道。
太阳已经升起,山峦呈现出橘黄色的耀眼的光边,上面的天空无色而明亮。那光线照到了邓布利多,落在他花白的眉毛上、胡子上,还有深深的皱纹上。
他面前拿着时间转换器的那个金发男生已经消失不见。
最开始,加布里埃尔感觉到他的意识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游离。他无法睁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醒了,但是他的眼皮能够感觉到光线正在不停发生变化,也没有人来到他的床前催促他。所以他没有睁开眼睛,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几分钟,或许是几十分钟。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加布里埃尔只觉得浑身冰凉,周身疼痛,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紧紧地蜷缩起瘦骨嶙峋的身体,周身不住地颤抖,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淌落将长袍的衣领染得一片猩红。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开始尖叫。实际上,很多人在尖叫。不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围的喧闹声震耳欲聋。好几个人同时喊着他的名字,弄得他有些晕头转向。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正震惊而焦急得看着自己,枪灰色的双眼被映照得亮如流银时,他突然放下心来,只觉得沉重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失去了知觉。
加布里埃尔知道自己回来了,因为在他面前的是三十七岁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感觉写出来和想象的有点不一样TT
不过六月十八回来 休养一下还能赶得上六月三十救邓布利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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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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